【献礼建党百年之智仁风采】程俊：在帮助企业获取价值的过程中获得自身价值

从老家永康来到杭州，程俊的经历可以用“闯”字来概括。自大学法学专业毕业后，程俊在老家的律所事务所找了份工作，日子稳定安逸。两三年过去，程俊萌生了去杭州的念头，“想要追求更大的发展空间”，作出这个决定时，他在杭州没有任何朋友。“当时老家司法局有个朋友是杭州过去的，对这块比较了解”，凭借着从旁人处得来的“了解”，程俊决定孤身“闯”杭州。

习惯在开庭前准备好应对一切可能情况，这大概是程俊最没有准备的一次，但这份勇气却意外地契合律师的工作。从业十八年，程俊经历过很多案件，有一审判决已下中途接手的，也有官司败诉后才找上门的，即使其中有案件自己都没把握，但他依然愿意“尽力一搏”。

程俊曾接手过一件败诉后才找上门的案子。当时，一位来自杭州的投资人与另一名股东合伙在衢州成立一家新公司。成立之初，由投资人出资几十万，用于另一名股东负责的公司初创事宜，包括办公地点的房屋租赁等。租房时，因另一名股东及房东可能存在的某种交易，尽管房屋租赁合同已签，租金已付，但房子一直处于空置状态。“投资人发现这一问题后，与房东因租金产生纠纷，先以‘房屋租赁合同没履行’起诉房东，后又以股东‘侵害公司权益’名义起诉另一名股东，都败诉了”，两场官司接连败诉后，案子交到了程俊手里。

“房东觉得一切都是按照合同履行的，你找不到漏洞证明房东的合同是无效的”，合同无漏洞，意味着房东不可能将钱退还给公司，“也没有证据证明股东有什么侵害公司行为”。投资人的钱无法收回，摆在程俊面前的，是个看似没有突破口的棘手问题。“投资人本想让我们帮他申请再审，但我们在准备材料时发现了新角度”，在准备材料时，程俊发现，因合伙人关系闹僵，这家公司已经处于决议解散状态。凭借着多年股权投资经验，程俊意识到，案子可从股东出资义务的角度起诉。

“公司双方都有认缴出资，投资人的钱相当于出借给公司，公司应该偿还投资人借款，并且公司决议解散后，股东出资义务提前，公司的债务也由股东在出资义务范围内承担偿还责任”，找到角度后，程俊将起诉对象换成了公司及股东个人，要求公司还款，以及另一名股东在公司认缴出资范围内承担责任。最终，尚未等到开庭，对方就主动找上门来协调和解。

这让程俊意识到，打官司的本质，其实就是能在遵循法律规则下，学会为当事人找角度找思路，这就需要专业能力。

打赢一场官司，不仅要在案子里找角度，也要学会从对方角度思考问题，这是程俊的经验。

一件案子从接手到最终审结，如同过五关斩六将，要经历或多或少的困难节点。程俊所负责的团队一共四个人，对他们来说，梳理案情、方案设计、准备材料、庭前讨论、开庭……每一个环节涉及到不同群体，都需从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接手案件后，程俊会根据团队的工作规程，安排先给案子梳理一个核心时间表。“有些股东争权的案子证据材料复杂，可能涉及到二十几年”，为此，程俊和团队成员一般会生成一个时间表，再按时间顺序制作证据摘要。“这样哪些地方需要补充证据或存在问题，备注清楚，重点一目了然”，在程俊看来，这不仅提高了团队人员接手案情的默契，也有助于法官在最短时间内了解案子，“法官没那么多时间去看大堆材料，你准备得越充分，对法官的理解、帮助也越大”。

决定案子成败因素的不仅是律师团队，还有当事人的配合程度。这更要求律师从当事人角度去考虑问题。“很多当事人会忽略，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东西，也可能是关键性的证据”，对程俊来说，有些案子其实他在收集证据时也没有把握。取证环节是一件案子最核心的环节，其中既涉及多方，又涉及复杂的材料如聊天截图等，若想不错过关键点，就得“时时和当事人沟通”，从他们角度想问题。“取胜的关键性证据都准备好，开庭就不是最重要的环节了”，程俊说。

但成为律师的第十八年，程俊还是习惯每次上庭时让自己处于紧张状态。他说，紧张可以让精神更集中，以便能够快速思考、应对对方证据突袭等临时情况。一般开庭之前，律师对双方证据及质证意见都有大致了解以做好相应准备，但偶尔也会出现证据突袭、临时变更诉求等情况。

程俊曾经遇到过对方临时变更诉求的情形。原本对方提出的诉求是撤销合同，程俊及团队按照相关法律提前准备了对方各种可能下的应对意见。随后对方意识到撤销之诉相对来说比较困难，将诉求改为了解除合同。“其实我们之前准备的时候，就想着我作为他们律师的话，更应该去提解除”，从对方律师角度的思考，让程俊及团队有所准备。也因此，在面对对方临时变更诉求时，团队才能进行有针对性的抗辩，从而取得案件的胜利。

十八年从业经历，对程俊来说，既是业务能力逐步走向成熟的过程，也是思维不断开拓的过程。刚入行时，程俊认为律师是一个闭环的个体，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接手的案件越来越多，程俊的思想开始发生改变：无论是办案合作还是服务客户，当律师，都需要一个团队的配合。

一件案子单是准备挖掘证据、准备材料，就需要不少人手，团队比个人的效率显然要更高。此外，对客户而言，每个企业不止会遇到一种法律情形，团队的存在，就是通过利用不同成员擅长的领域，为企业提供更加专业的服务。“比如我主要是股权、房地产领域，我们团队有的律师在劳动用工管理比较擅长，面对客户的不同需求可以根据自己擅长的领域去分工”，程俊希望能通过团队的各展所长，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如果说刚来杭州时的程俊是抱着着眼于个人发展的目的，那么如今，程俊更希望着眼于整个行业，通过为企业提供发展战略上的服务，进而提升整个行业。

怀揣着这一希望，确保办理案件的业务之外，程俊还喜欢去跟进客户、了解企业的具体业务情况、发展战略。“办案不能等客户需要再去了解，不要仅仅局限于一件案子”，日常的沟通交流中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程俊处理案件的效率，也让程俊跟着企业一起成长。

主涉股权领域的程俊一直将美国WATCHTELL律师事务所的马丁·利普顿视为学习对象，马丁·利普顿作为并购律师，曾在长期的实践中根据经验总结出针对反对恶意收购的“毒丸计划”。很长一段时间里，毒丸一直是公司最受欢迎的反收购策略之一。“根据自己的经验能够创造性地提出规则，作用于所服务的企业乃至整个行业”，这是程俊所向往的。

对他来说，一名好律师当不止拥有“专业度”。“专业度+创新”的组合，才能更好地为企业提供更有价值的服务。而“帮助企业获得价值，从小企业帮助它做强做大，我觉得这是我们做律师的一个价值”，程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