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原创｜从张兰家族信托被击穿看家族信托的保全

张兰最近属实过得不怎么如意，这头张兰汪小菲经营的新消费品牌“麻六记”旗下一款热销的酸辣粉被“315”曝光使用廉价的木薯粉代替较贵的红薯粉，而且添加了滥用会致人老年痴呆和智力下降的“铵明矾”；那头张兰巨额债务问题以及和欧洲私募股权公司CVC Capital Partners（以下简称CVC）的纠纷又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常吃“麻六记”酸辣粉会不会智力下降，张兰与CVC之间，谁算计谁，谁欠谁的，这些问题已经不值得吃瓜群众讨论了。张兰家族信托被击穿，倒是值得民营企业家深思——如何设立安全的家族信托？

张兰与CVC的恩怨情仇从何而来？2013年，CVC出钱助力俏江南上市，张兰与CVC签订对赌协议。2014年2月，张兰的家族信托壳公司Success Elegant Trading Limited（以下简称“SETL”）成立，CVC基于投资关系陆续向张兰在嘉信银行的账户转了2.5亿美元投资款。拿到这个钱之后张兰于2014年6月在库克岛以汪小菲及其子女作为受益人的名义设立了离岸信托The Success Elegant Trust。她把CVC给的这笔钱中的大部分转入了SETL名下瑞士信贷银行和德意志银行的账户，再把SETL的股权转给家族信托The Success Elegant Trust。后来俏江南上市失败，张兰被踢出董事会。之后CVC和张兰、俏江南打起了官司，最终CVC胜诉，法院判令张兰归还1.42亿美元及相应利息。但CVC发现张兰的钱都转到信托里面了，而信托的受益人是汪小菲等，所以CVC无法执行信托财产。

在这里张兰只是犯了一个中国民营企业家都会犯的错误——控制欲太强，导致信托资产的独立排他性缺失。2022年11月，新加坡高等法院披露了相关的裁判文书，在该判决书中，张兰被认定为信托实际控制人，家族信托财产被认定为是张兰的个人财产，所以CVC可以申请对信托资金采取执行措施。至此张兰苦心经营的家族信托的资产隔离功能失效。

新加坡高等法院作出上述认定系基于：1.2014年9月和2015年2月，张兰未明示原因两次从信托账户中分别转移走300万美元；2.2014年11月，张兰从信托账户当中转出一笔款项，用于在纽约买了一套公寓；3.张兰还给嘉信银行发过邮件，声称自己是信托资产的实际利益所有人。基于以上证据，法院认为张兰对于离岸家族信托所属两个银行账户内的资产具有随意处置的权利，并由此判断张兰无意将这部分资产真正给予SETL，因此仍是实际控制人。

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往往缺乏安全感，只有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能有心安的感觉。就像张兰这样，随意调用信托资产，并声称自己是信托资产的实际利益所有人，导致信托被认定无效或虚假，最终被击穿。

家族信托是现在中国民营企业家首选的财富传承方式，其核心是所有权和收益权的分离。如果仍坚持拥有、掌控、受益的大包大揽思维，将很难做到风险隔离，最终也无法实现财富传承。